海风中的沙,轻盈得
像从海鸥羽毛里漏下来的光线,
粘在晒黑的皮肤上,
每一粒都洁白得正在溶化。
波浪反复漆着沙滩上的波纹,
那些通向白云之门的蜿蜒和悠悠,
每一条都镶着细细的花边,
一旦从脚下展开,
就没有了结束。远远的分界洲岛
像昨晚随手扔出的啤酒瓶,
斜躺在几撇波浪编织的吊床上,
左右摇晃和上下起伏既受制于海风,
又改变着风向。
有一排浪搂住了她的脖颈,
有一排浪按住了她的腰腹。
如果她真的拥有突然消失的瞬间,
留在海面的那块小小空白,
像是白云橡皮擦在蔚蓝玻璃上擦出的一个漫长的洞。
我愿意把她看作是我新生活的一枚泉眼,
里面涌出的苦水,
沉淀后,会有一些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