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一）

三月，杏树放牧了半坡羊群。

老树桩放牧满天星，透过树洞放牧虚无。

长发的老画家放牧了下午。

一群摄影家，扭着三个模特儿的脖颈塑元朝蜡像。

山道上，你放牧一个人的孤独。山枣树针扎进你的皮肉。

一棵柏树，就是一个放牧人。

在山石间小憩，一只蜜蜂在手背上迫降。

炊烟流淌，浇灭一张禁燃的罚单——

傍晚，山村饭庄捧上一桌豫东贡，再上一盘地锅鸡。

2014.3.21.夜.山村旅馆

（二）

打着阳光花伞，我拜访每一棵老杏树——

它们都有山民的肌肤。远处的山谷，杏花燃烧……

山圪针树，不吭声地绿了。

摄影家对准的模特儿脸庞，有如一个猜测。

牧羊女吆喝着，山羊不买账。

鸡鸣与犬吠已隐去……

我在山顶歇息，听喜鹊与山鹰叙旧，

它们有一夜的话要说。

静谧里，听小山鼠与小虫子低语。我等待着一首诗的到来。

2014.3.22.傍晚.威尼斯蜗居